魔法革命

作者：鄭立

這是一個有印刷機的方便時代。

印刷機實在是非常神奇的東西，那東西的結構可能很複雜，首先我們有一個個「活字」，活字就是將我們語文中使用的字母刻成一個個刻印。將這樣的刻印橫排的話，就可以成為一個個的詞語，餘此類推地將詞語排在一起，就可以變成一整頁的文章。

只要將活字依據需要排上了印板上，再在上面漆上混和了油的墨。壓在紙上，就可以將你在活字印板上刻上的內容，複製一份在紙上。用這樣的方法，就可以將文字大量的複製起來。非常的方便，因為抄寫員不再是必要的，所以書本的價格也便宜了。

印刷機，也創造了很多人的生計，正如我家隔鄰的甘道夫，在這個地方有印刷機不久，他家就找工匠訂造了一臺，以後他就是用這個東西來做生意。要用到印刷機的場合實在是很多，從印製各種刊物，經書，或者是宣傳用的海報。

我是怎樣認識甘道夫的? 他是以前我在大學的同學。

也許你沒聽過「大學」這個詞語，那我就解釋一下。大學是一個聚集知識和學究們的地方，裡面不僅研究最高深的學問，也傳授最高深的學問，從工程，農 業，文學，科學都有。魔法當然也是大學裡所會傳授的東西，不過一般而言，魔法是附屬於其他學系的科目，比方說農業系會修讀「農業用魔法」，文學系也會修讀 「文學用魔法」 (不要問我有甚麼魔法是文學用的，我沒讀過，也不認識讀那學系出身的人) ，因為魔法在哪一個領域都差不多會用到。

專門負責新魔法研究的的「魔法研究系」，原本只是一個小學系。但是自從政府決定要實施「魔法師專業化」之後，魔法就從各個學系當中抽出來，變成了獨立的學院，每家大學都成立自己的魔學院。

我便是魔學院的學生，但其實我本來對魔法沒甚麼興趣，不過我家比較窮，所以希望有一個有社會地位而穩定的職業，魔法師就是那麼理想的職業。在以前的時代，只要你說你是魔法師，社會上的人都會對你敬重三分，雖然不一定會發大財，但魔法師基本上都是中產階級。

學習魔法是長久而苦悶的，不過想到那是作為窮人在社會上向上爬的途徑，即使苦悶也可以接受下來。所以自少我就在家人的引領下學習魔法。學了二十多年，日子有功，總算是有點成果的，因為一直都在學魔法，所以進大學時也順理成章的選擇了魔法學系。

我的志向是當有穩定收入和職業的政府公務員魔法師，當時我對於未來實在有很深的幢幜。

甘道夫則不同了，因為小時候看過魔法師表演「刀鋸美人」大受感動，他自幼就立志當魔法師並學習魔法。在中學的時候，他考了很好的成績，進入了大學的魔法系。

直至進入大學為止，他的人生都很順利，不過，進了大學之後，他卻發現自己自己的天賦去到了極限。沒有學習魔法的天賦，即使認真努力，他的魔法無法學得好，考試時幾乎都可以鐵定不及格。

由於老是不夠學分畢業，所以他的大學讀了幾乎六年。我剛入讀大學時，他已經在大學讀書，而我畢業時，他還在大學讀書，我很同情這個朋友，我也不算讀得很認真，及格就算了，也真的得嘗所願。

反而像他那種努力型的人，卻是接連地不及格。只能說，魔法這種東西打從一開始就不是人人都學得會的，甘道夫就明顯地是「不會」的那種人。

他在大學的最後一年，他的最後一次考試，還是不及格，甘道夫不甘心想要跟教授對質，我就在教授房間外面聽。雖然不知道他們對話的詳細內容，不過，我就很記得，教授在裡面大吼:

「You shall not pass! 」

而甘道夫不久之後就不憤地走了出來，一面用粗言穢語大罵教授，一面說不再在大學浪費時間了。就那樣，他那六年的學費差不多就白交了。

因此，他沒有畢業，但和我同年離開大學，踏入社會。

他的運氣真的太背了，不過我也不比他好多少，因為在踏入社會的時候，我們偏偏碰上了經濟不景，及行業不景氣。

過去會魔法的人不多，所以懂魔法是很吃香的。可是自從這裡被人類統治，揚言要建立「世界第一的魔法城市」，說要大幅發展魔法行業，引起了魔法公司股票的炒賣熱潮，大量投資研發新的魔法，並在大學瘋狂訓練魔法師，市面上也出現極多的魔法補習班。

沒多久之後: 泡沫爆破。

你可能不懂這個成語的意思。這是上古時代的成語，就是「一個被予以厚望的事情原來是空殼子」的意思，就像水上的泡沫一樣，看來像是一個漂亮的玻璃圓球，可是一碰下去，就甚麼都沒有了。

如果你還不明白的話，就那樣說好了，曾經大家都以為懂魔法會導致自己賺很多錢，但當大家都因為這原因而學會之後，就發覺原來魔法是不怎樣能賺錢的。

結果是，搞了那麼多年，沒有甚麼魔法研究了出來，即使投入了那麼多資金，魔法對大家的生活的影響和以前都沒分別，沒有更有效的改善大家的生活。這樣 令人沮喪的結果，導致股票的價格暴跌，更不幸的是，因為太多人投身學習魔法，每人懂那一丁點就自稱會魔法，隨便阿貓阿狗都自稱魔法師或者魔法甚麼。

那個實在是一個瘋狂的時代，很多人在讀大學之前明明沒有碰過魔法，例如是學工程的，在讀大學時選了這個科系，跑來學魔法，學了兩手，熟讀那些論文，學會某些法術，施得出來，就畢業了。

僱主們看到他們既會劍術，又會魔法，反而認為他們比起一般魔法師更優勝。便高薪僱用了他們，和應政府的魔法大計，僱主們訂下了很多要使用魔法的工程計劃，使用大規模的魔法，建造橋樑，建築物，開礦等。

當然，僱主們聘用他們之前，是會檢查他們是否懂得該僱主需要的魔法的，速遞公司的僱主需要傳送術，工程公司的僱主需要爆破的法術，而他們往往也能夠在面試時表現到出來。而被安心聘用了。

不過，他們的魔法能力根本就達不到需求。

比方說，有礦坑曾經想過要聘用魔法師炸開那些石頭，偏偏他們聘用了的那個傢伙在施用火球術的時候，才發覺他的火球術威力根本就無法炸開石頭。

又或者，有魔法師用魔法建起了橋樑，卻因為承受能力不足，整條橋不久之後就塌下。

那是因為，魔法原本就是不穩定的力量，即使用同一個魔法，每人用出來的效果都不同，是的，一個人可以很快就學會某些很耀眼的法術，例如火球術，但是 要穩定地使用，持續地集中精神施法，是需要長期的訓練的。過往魔法師學徒之所以要經年的學習便是如此，這不是那些僅僅在大學讀了三四年魔法就可以做得到的 事情。

這樣的例子比比皆是，結果市民大眾對於魔法師的信任慢慢瓦解。

在僱用了他們一段時間後，僱主們漸漸學乖了，他們不斷的削減魔法師的薪水，並漸漸形成認為魔法師無法委以重任的共識，至於那些無能魔法師導致各種商 業計劃的流產，引致資金大規模的從市場撤離。可是，偏偏現在每年都有這麼多魔法師畢業，市場根本就無法消化這麼多的畢業生，最終導致了魔法師的薪金不斷的 下調。完全是僧多粥少之故。

一旦形成了魔法師是無能的共識，重要的計劃就不會找魔法師去做了，比起魔法師，工程師更可靠得多。結果那些在當時被聘用的魔法師則被調到一些他們能 力所及的工作去，例如，每天用魔法煮熱水沖茶，用魔法洗廁所等等。在這些意義不大的工作上，魔法的表現倒十分優秀，用怎樣名貴的刷子洗的廁所，都不及用魔 法清洗來得清潔。

要當魔法師，找工作不難，你可以找到很多低薪的工作，反正大家已經有了深刻的印象，魔法師做正事都做得一塌胡塗，只配做做一些閒事情。

結果，我現在的職稱，是「倉務員」，每天的工作不外乎兩種法術，第一種叫作「浮碟術」，我可以施法製造一隻浮碟，上面可以放兩百磅的東西，用來運輸一流。第二種叫作「無形之手」，簡單來說，就是隔空取物，主要用途是用來搬桶子。

對，倉務員的工作就是搬運工人，明明可以用人的肌肉來完成的工作，現在都用魔法了。除了搬運之外，煮熱水，沖茶，洗廁所這些事情，都是由我來完成的，這是他們為何要聘用一個魔法師，而不是聘用一個健碩的工人的主要原因。因為我的薪金和他們一樣低，但我的用途比他們多。

現在，我得到的是工人的薪金，並不是專業的魔法師應有的薪金，過往魔法師的專業形象已經全然瓦解了。現在別人知道我是魔法師，雖然嘴裡不說，但臉上都一副「又是魔法師? 」的表情。

時代的確不同了。在街頭巷尾，你都可以見到魔法師的蹤影，當你看到地上有一堆垃圾在自己跑進垃圾箱裡，很明顯就是清道夫魔法師在施法，也有郵差只要一施法術，信件就從袋子裡飛到了收信人的家裡。

公廁裡常備魔法師一名，在那些不小心的使用者將惡臭的東西弄到四處都是的時候，他們一個法術就解決了衛生問題。魔法確實改善了人類的生活，代價是是魔法師變成廉價勞動力的代名詞。

也許你會覺得，這也是魔法師自招的惡果吧? 不過老實說，那些前幾年畢業的魔法師，在職位上坐得久了，漸漸已經昇上了中職人員，他們已經不需要施法，只需要指揮那些新晉的魔法師幫他們施法即可。事情 有因必有果，因果循環就是指，某個人種下了禍因，然後你就來承受惡果。我相信就是指這情況。

寫到一半離題萬丈，變成了發牢騷，我本來要寫的是甘道夫的事情吧?

他的情況比我更差，因為他沒畢業，所以大家都認為他連魔法師都稱不上，連倒茶都沒有他的份。找了差不多一年都沒有一份長工，他決定自己做生意，便訂購了一部印刷機回來。

他有了印刷機之後，就做著幫人印刷書本的工作，可是書本都很厚，印刷起來是很花時間和費力的事情。除此之外，他也幫別人印書代售，我為了賺取一點外快，寫了一些廉價的色情小說，也是他代我印賣的，銷量反而不錯。雖然如此，報酬也是很微薄，僅僅足夠糊口，他就不時跟我抱怨。

他說自己一定要發財，並說認識了一些老大，有些新的生意可以搞。可是我覺得他還是會當一輩子的印刷商，不過，過了一段時間，他似乎找到了新的財路。

不久之後，他的店就開始兼營販賣魔法卷軸。

你問，甚麼是魔法卷軸? 為何要買?

魔法卷軸，是由魔法師寫成的羊皮卷軸，魔法師對著卷軸以法力刻上上古的符文，就能夠將自己的法術封存在裡面。只要將卷軸用火燒毀，就可以將那封存的魔法釋放。等於由寫卷軸的魔法師親自施法一樣，所以，誰擁有由高強的魔法師封存的高級魔法卷軸，誰都可以施展高級魔法。

除此之外，對於我們這些魔法師而言，要學習新的魔法，也是以這些卷軸協助去施法，根據自己的領悟力，嘗試一定次數之後就能學會。大學的學費那麼貴，練習用的魔法卷軸費用佔了其中一個不少的部份。

因此，學一種新的魔法，花費幾份這樣的卷軸實在是少不免的。不會魔法的人根本就不了解這種事情有多花錢，像我這種薪金低微的倉務員，省下來的錢，一個月能買到的卷軸也不多。我完全是捨不得燒。

最初，他將那些昂貴的魔法卷軸陳列在店面，小心翼翼的打理，等待來買的魔法師。根據他的說法，之所以賣這種東西，是因為未來社會必定會有更多的魔法，魔法行業定必大有可為。

可是他的魔法卷軸生意一直沒甚麼進展，因為大家都沒那麼多錢去買，雖然偶然會有人肯花錢買回去，但顧客太少，成本又太貴了。除了店面的貨品多了一種之外，其實也沒有甚麼特別大的分別。

有一天，他找我到他的店處，然後拿出一堆魔法卷軸，用很便宜的價錢賣給我，那個價錢簡直是不可思議，我立即就出價買了，因為看來不買，就一定會有人買了去。

這是一個大家都滿意的交易，過去我完全不敢學的「隱形術」，現在終於可以用燒卷軸的方式學到了。

之後，我就經常去他的店，他偶然就會向我推銷新的卷軸，而我也漸漸發覺到，這區附近的魔法師不少也成為了他的顧客，以前在這裡的顧客，都是為了印書的。當然，某些也是為了我寫的廉價色情小說。

對於怎樣得到這麼便宜的卷軸，我是很懷疑的，魔法卷軸一小張羊皮紙，上面寫了細小而大量的上古符文，要寫是很花工夫的事情。而且要研究符文的組合是 很花工夫的，大學的教授裡，窮數年甚至數十年的時間，才研究到一種魔法出來，卷軸的價錢這麼昂貴，除了抄寫困難之外，也是為了彌補這龐大研究時間的支出。

事實上，一直大家抄寫的卷軸，都會賣給魔法師公會，而魔法公會則作為批發。將這些卷軸批發給那些小型的卷軸店，例如甘道夫的小店。魔法師公會從中抽取一定的利潤，即使比率只有百份之五左右，還是創造了極大的利潤。基本上所有卷軸都是魔法師公會的出品。

但這些卷軸似乎並不是屬於魔法師公會的。關於卷軸的來源，他一直說這是商業秘密，想了一段時間，結果我懷疑他是用印刷機複製的。

可是，印刷機該不能印魔法卷軸的，而我想到的另一個可能性，就是「抄寫術」，顧名思議，抄寫術就是能夠將抄寫一份完全一樣的副本的法術，可是，那是，能夠寫具有魔法的文獻的抄寫術算是頗為高級的法術，即使魔法博士也只有少數人學得會。他應該也不會。

即使他會，一個高強的法師，也只能偶然使用，這樣大規模的複製，應該是不可能的吧?

魔法師普遍有點錢，而且肯花錢，所以他富有了起來，拼購了隔鄰的建築物，他的店鋪越來越大。印刷已經變成了他的副業，販賣魔法卷軸成為了他的主業， 他還很有心思的，為每一種魔法卷軸在店裡的架子上，刻一塊石板，每塊石板上有標明卷軸的價錢，用途等各種資料。還有一個編號，只要你根據那個編號去向他訂 貨，沒幾天就可以收到魔法卷軸了。

自從他發財後，他找我去喝酒時，總是提及他讀書不成的事情，他說，只要有腦筋，讀書不成也可以發財。作為他的朋友，我慶幸看到他達成自己的願望，不過總覺得，他的想法是不是有哪裡錯誤了?

過去我們有了錢，除了買酒和豐富生活之外，就是把錢花在學習研究魔法上，可是現在他只是想到要擴張業務，他已經不是一個魔法師，而是完全一個商人了。

不過沒有他，我就沒有便宜的卷軸，那為我省了很多生活開支，我的魔法能夠有進境也是因為他，不然的話，我可能就是用那兩個法術做一輩子的倉務員。在他的生意越來越好之後，就經常送我免費的卷軸，所以，我還是很感謝他的。

他的順利沒維持很久，因為，看著他的成功的不只我一人，他的成功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，我們這區不久就成為了魔法師們的聚腳地。結果，因為這地點已出 了名是賣便宜魔法卷軸的，開始有另外的人在這裡開設同類的魔法卷軸店，很快成行成市，競爭底下，他的售價就顯得昂貴了，利潤也不斷的下降。看來他的商業秘 密已經被看穿，別人也用了同樣的方式大量的得到便宜的卷軸。

不久之後，競爭變得白熱化，有一次我路經他的店，只見他穿著魔法師的長袍，用擴音的法術，聲嘶力歇的大叫:

「全場一百個金幣七卷，全部原裝正版有壞包換! 」

而對面的店，則有不僅價錢同樣，而且送廁紙，後來有些魔法師在店前使用製造幻像的法術，將那些名著的故事變成了幻像供大家觀看，最後出現了女魔法師穿著暴露的服裝在街上表演法術，招來客人。

店面上賣的也不僅是給魔法師看的卷軸了，如我之前所說，卷軸不僅是魔法師可以用來學習魔法，也可以供不懂魔法的人使用來施法的。結果是，很多魔法師 自己製作了一些色情幻像，存在卷軸裡，買的人都是一些不懂或沒興趣深究魔法的人，至於他們買回家打算做些甚麼，我也不打算深究。

因此，越來越多不是魔法師的人都慕名而來這個地方，這個地方就成為了真真正正的「魔法之街」，繁榮了起來，不過在我眼中，那是商人之街吧? 我還是住在這裡，不過我住的地方每天都有地產商來提出收購，附近妓女和爭地盤的流氓越來越多，感覺是面目全非了。

最後，他們的行為終於引起了魔法師公會的震怒，當全市的魔法師們都在這裡購買卷軸的時候，魔法師公會的利潤也大幅度的減少，據說，很多正在進行的魔 法研究因為資金不足而流產。他們的矛頭就直指甘道夫，說他「侵犯魔法產權，販賣盜版魔法卷軸」，可是，卻難以舉證，因為根本就無法辨別哪些卷軸是原版，哪 些是盜版。

魔法師公會借助了政府的力量，他們控告所有魔法卷軸店勝訴，最後開始進行封店，沒收魔法卷軸，以及公開燒毀的行動。

不久，販賣魔法卷軸的店，也因此消失，但事實上應該說是流落地下，魔法師們對於便宜卷軸的依賴已經成為了習慣。法例目前只管制在商業機構或者公營機構裡，不可使用盜版的魔法卷軸，可是私人使用，誰又管得著?

但魔法之街沒有消失，因為幻像術是初級的法術，很多魔法師都會，而他們都找到了財路，就是製造魔法色情幻像。並以同樣的方式販賣，因為這些魔法卷軸 是他們自己建造的，所以沒有產權的問題。結果，大家都不賣用來學習的魔法卷軸了，改賣用來娛樂的色情卷軸，並用那個神秘的方式，大量複製。

甘道夫雖然是很愛錢，但他也曾經讀過大學，不想販賣色情幻術卷軸，最後，他把店鋪一個一個的頂了給別人。心灰意冷地結業了，這條街是由他創造的，但現在已不屬於他的了。不過，如他所願，他已經儲了一個足夠過一輩子的儲蓄，只要不太貪婪，要悠閒地活下去不成問題。

在他決定要結業的那一天，他找了我去他的地下室，看他的商業秘密。因為他的商業已結束，再無甚麼秘密了。

和我所預計的一樣，原來是一大堆的「抄寫術」魔法卷軸，而且是最高級的抄寫術，可以抄寫多過一張的卷軸。

那麼，事情很簡單。如果得到多份抄寫術的卷軸。就可以以燒卷軸的方式去複製更多的卷軸，那麼，即使不懂抄寫術，也可以大量的複製卷軸。這樣想來，除了一份母本之外，這些魔法卷軸幾乎可以說是無本生利的行為，這樣的事情，當然有怪物一般的利潤。

只要有三份卷軸，和大量的羊皮紙，這生意就做得成。

問題是，這麼珍貴的卷軸，他是從哪裡得來的?

他向銀行借了錢，傾盡他的財產，就是拜託幾個不同的小偷公會幫他弄回來的。分別拜託幾個不同的公會，那是為了避免小偷公同時偷三份卷軸而發現了他的想法。不過，他的行為是犯罪這點倒不容置疑。

因為經營印刷店，才使他產生了這樣的靈感，這似乎並不是很複雜的創意，但大家就是想不到。可能是被人用魔法偷窺了商業秘密吧? 結果大家都照辦煮碗的，做了和他相同的事情了。

「那麼，那些卷軸，又是從哪裡偷來的呢? 」
我問甘道夫。

「魔法師公會。」
甘道夫答。

這答案引起了我的興趣，魔法師公會要那麼多抄寫術卷軸是為了甚麼? 不過，反正都過去了，我也不想深究，甘道夫沒有了事業，倒老老實實的重新投入了魔法的研究，他變回了我以前認識的甘道夫了。我樂於看到這樣的變化，我將我 所知的寫出來，而我相信我是少數知道魔法之街是怎樣形成的人。

當然，甘道夫是假名，這個故事也純屬虛構，請執法機關的各位人員，看了笑笑就好，不要找我麻煩。